2021年1月9日

遊記連載|雲南護親入秘境 ⑶ 摩梭人的大智慧

遊記|雲南| ⑶ 摩梭民俗、入住瀘沽湖畔  
圖、文/KO (欲轉載本部落格文章請先取得作者同意,謝謝)


離開了草海走婚橋,接著我們抵達摩梭民俗博物館。這個博物館是一方宅子,入口就在大街上。

導覽員領著大家站在庭院的中央,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,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在聽,走來走去東看西看拍拍照。

但我覺得院子中央大木頭上的彩繪莫名熟悉,一共是六個符號,該不會是⋯⋯我心想著就google了六字大明咒(六字真言)。果然沒錯,只是這裡寫的是藏文。突然發現藏文和梵文長得有點像。

難道摩梭人信仰藏傳佛教?這個疑問我放在心裡,不想打斷導覽員。

我們全部的人走進一間大房間,導覽員請大家隨意選凳子就座。這是一個很像客廳的地方,靠牆一整片的暗色木櫃,櫃子中間很像壁龕,疑似可以供奉什麼來拜拜,下方有火爐,火爐上有茶壺。但這房間裡面也有床,總之就是一個復古的studio 。

前面在走婚橋的時候,已經大約知道摩梭人是母系社會的故事。這裡就是「祖母房」,阿嬤最大,那張床就是老祖母睡的床。

然後導覽員像是不用換氣一樣,開始新的一輪解說。他手指著這裡和那裡,說這個生門平常不開、這裡是上火鋪、下火鋪(火塘)⋯⋯導覽員的中文有些腔調,但無損於他的專業,只是我要跟上有點吃力。

「神龕,摩梭人最早是用來供奉有智慧的人,後來藏傳佛教傳到這個地區,這個小神龕就供佛了。」在連珠砲的環境介紹之下,我剛剛的疑問被解答了。

「摩梭人認為人一輩子有三次生命,第一次是孩子出生的時候,第二次是13歲成丁禮(成年),第三次就是死去的時候。

為什麼死亡也是一次生命呢?因為摩梭人認為生老病死是自然的,身體會壞掉滅掉,但是靈魂依然存在,還會再次投胎轉世,就是新生命開始的意思。

我們今生今世能投胎成人只是幾萬次輪迴當中的一次而已,所以佛家有一句話叫『人身難得』,因為下輩子投胎不知道會變成什麼,可能是一隻小螞蟻,或什麼小動物,或者小草,甚至一粒微塵都有可能⋯⋯靈魂不滅的觀念就貫穿著摩梭人從出生到死亡。」

哇~突然聽到這裡就醒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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講完祖母房,我們移動到別間。

原來其他房間是打通的,一區一區的展示廳,有些文物,更多的是看板,上面記載著摩梭人的各種文化資料,比如宗教思想、民俗信仰、宇宙觀以及社會制度等等,非常詳細,我根本來不及細看,而且耳朵也很忙著聽講。

不過我看到有一面看板的標題寫「五行與十二生肖」就被吸引過去了。難道⋯⋯?

不過我讀了幾行之後發現跟八字說的五行觀念是不太一樣的東西,但基本有些雷同,比如十天干、十二屬相生肖(就是地支啊),而五行是方位、是自然元素,也有代表顏色。

方位、自然元素和我的認知是一樣的,東木、西鐵(我想就是金的意思)、南火、北水、中土,不過妙就妙在顏色搭配完全不一樣,達巴教是這樣的:東方行木為白色,南方行火為黃色,西方行鐵為藍色,北方行水為紅色,中央行土為黑色。

我看完「五行與十二生肖」的說明之後,覺得摩梭人應該也有研究命理。 XD

然後我又靠過去聽導覽員繼續說他的,剛好接上宗教這塊。

達巴教是摩梭人的原始宗教,信奉萬物有靈、多神崇拜,跟古老的薩滿教、苯教(西藏的本土宗教)有點像,但也有自己的文化。而且達巴教特別的是,會吸收其他的宗教觀念,像是藏傳佛教(輪迴)和道教(五行、生肖)等等。

總的來說,達巴教的核心信仰是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,感恩萬物和追憶先人。

達巴,是摩梭民間對達巴教祭司的藏語音譯稱呼,為智者、上師或導師之意,是摩梭傳統文化的重要傳承者,他們集巫、醫、學、藝、匠於一身,是摩梭民間的知識份子,在族人中備受尊重。(這功能也太強大了~)

摩梭人有語言但無文字,思想成果全靠一代一代的達巴口口相傳成經,據說裡面包涵天文地理醫藥哲學歷史等,簡直是百科全書。不止是學識類的,經文還會說人和人怎麼相處溝通,看來達巴也要負責心理諮商吧。

「不是宗教就代表迷信,這部達巴經真正是祖先的智慧結晶、生命哲學。」導覽員下了一個結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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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來到最令人好奇的母系氏族區。

摩梭人的結合主要是透過「走婚」這個形式,在上一篇有說過,男生不用娶誰進來,女生也不用嫁去誰家,只要雙方情投意合,阿注(男情人)晚上到阿夏(女情人)家,然後清晨就離開回自己家,這樣就是在一起了,白天的日常活動還是各做各的。

進一步更慎重的是阿注帶菸酒糖茶之類的禮品送給阿夏家(感覺有點像下聘),表示公開關係了。不用宴客,沒有什麼繁文縟節。

那如果懷孕之後,小孩要歸誰的?怎麼撫養呢?

很簡單,摩梭人是母系社會,女性當家,小孩就歸媽媽這邊的家庭撫養,也是採用媽媽的姓氏。雖然男方不用養自己生的小孩,但是他會有姊姊或妹妹,他要幫忙撫養姐妹的小孩(外甥、外甥女)。

這樣的母系大家庭就避免了婆媳問題,也沒有姑嫂、沒有妯娌、沒有姪兒、沒有夫婿⋯⋯通通都沒有,就是以母親的血緣為紐帶組成的家庭,真的就是單一血統,所以凝聚力很強,成員都很願意付出。

走婚制度下的伴侶,不需要考慮物質金錢而結合,也不用因為柴米油鹽醬醋茶小孩的問題而吵架,直接實現了一輩子談戀愛的夢幻婚姻啊!我心裡忍不住大大讚嘆摩梭人,好先進!這樣的婚俗習慣至今還完整保存於某些摩梭村莊。

「那兄弟姐妹有可能會不同父親吧?」母后發問。

「是有可能的。如果兩個人感情淡了,就會當面說好不再來往了。或者男子去女方家的時候,女子不開門了。或者以前通訊不發達,託朋友捎個口信也是有的。這段羅曼蒂克的愛情就宣告結束了,雙方才可以再找下一個伴侶。」導覽員回答和補充。

我想,如果男生去女生家裡,女生突然不給開門了,感覺挺杯具的。

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,就是商品區啦,這一小時非常紮實,非常謝謝導覽員的解說。

館方備了瀘沽湖特產的黑苦蕎茶招待我們,其實就是昨晚在餐廳喝過的那種茶,想來想去最後我沒買。

我以為參觀博物館這樣就結束了,沒想到接近出口的時候,大家都一桌一桌坐好在那邊休息喝茶吃點心。哇這也太貼心了吧!我和母后也趕緊坐下。

桌上有熱奶(薑?)茶、水煮蛋、土豆、小魚乾,和類似年糕的東西,以及一盤咖啡色的辣椒粉。我猜這辣椒粉可能是愛沾什麼就沾什麼來吃的當地調味料。

我每一種都嚐,土豆、雞蛋看起來就很清淡,所以沾粉增加鹹味。「會辣嗎?」同桌的團員問我。「我覺得不會,就是鹹鹹的調味料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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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吃得很快,畢竟也只是點心。接著我們上車拿隨身行李,準備到今晚過夜的旅館check in。原來我們的旅館就在博物館附近,都在同一條大街上,步行就到了。

到底人在哪裡其實我也不清楚,就跟著大家彎進一條看似巷弄的地方,沒想到裡面別有洞天,旅館建築就在裡面成兩棟對視,兩邊都是房間,中間夾著長長的走道,盡頭亮亮的很像大廳,我不禁興奮起來。

讓我興奮的不是大廳,而是我看到了湖!我們就住在湖旁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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領隊發給大家房卡之後就是自由時間,晚餐再集合就好。趁著太陽還沒下山,我抓了相機手機就往外跑,想靠瀘沽湖更近一點。

對於旅人來說,不把握現在的話就沒有下次了,任何事都是如此,所以旅行總是充滿著未知、冒險和刺激。

微風徐徐,柳葉搖曳,鳥聲啼叫,我一個人享受著這片難得的景色。傍晚時刻的湖邊道路上並沒有什麼人,可能十月底並不是瀘沽湖的旅遊旺季吧?

湖水算是清澈的,可以看見湖底,這是從湖邊看下去的,再遠就不清楚了。我伸手摸了摸湖水,想感受一下母親湖的溫度,嗯普通涼。

我在湖邊拍了幾張,看起來日落是從我們旅館這邊看不到的,也不能跑遠⋯⋯突然想到有頂樓,我就衝上去,不過依然看不到日落,但至少從高處再瞭解了一點周遭環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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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今晚住的旅館名叫「海境精品假日酒店」,我和母后兩人分到的房間在一樓,是單人尺寸的雙床間,床是鋪在墊高的木板上,總體來說小巧玲瓏、整齊清潔。房內有熱水壺也有加濕器。

母后看集合時間也快到了就出來湖邊,要我幫她拍照留念。這個時候我們團的人也都出來在大廳等著了,突然音樂響起,海境的闆娘放了鄧麗君的《甜蜜蜜》,熱情地吆喝大家來唱歌。

她的熱情是直接把麥克風嘟到你手裡和嘴邊的那種,還好不是嘟我,是嘟一位阿姨⋯⋯還有母后,哈哈哈。阿姨唱得很大方,母后勉為其難地一起唱,我聽著沒有合拍的旋律都快笑歪了! XDD

海境的闆娘個子不高,但是聽口音就知道她是台灣人,那個台灣國語真是太親切了。後來闆娘有提到一些自己的故事,說已經在這裡住了十幾年快二十年了,總之我覺得很厲害,可以在這裡落地生根。後來闆娘還送我一套旅館特製的瀘沽湖風景明信片,開心~

晚餐不在旅館吃,而是在大街上的某餐館。這餐令我印象深刻的料理是「樹皮炒蛋」,賣相不太好看,但滋味卻很好,樹皮其實是一種地衣,褐色的,吃起來有點像木耳,本身也沒啥味道,反正挺配飯。

我們實在有點忙,晚餐吃飽還沒結束今天的行程,要接著去觀賞摩梭族的篝火晚會。不過這是自由參加的,想去的人就自己沿著大街走到會場,很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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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看白不看,來了就是要多看看。我和母后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活動,畢竟這也是摩梭文化的一部份。

天已經完全黑了,外面有點冷,大概才攝氏九度。相比台北的濕冷程度,瀘沽湖這兒的氣候算乾燥的,深秋氣溫雖低,但沒下雨真的還好,所以我感覺只是有點冷。

我穿的是厚外套是雪衣,保暖背心被我拿起來,穿不住,會熱,然後長袖襯衫、圍巾、牛仔褲。母后更少,薄毛衣、薄羽絨、牛仔褲和一頂毛帽。

我們跟著人流,大家彷彿有一樣的默契,三三兩兩往同一方向前進,有的女生穿著大衣但是遮不住華麗的頭飾和裙擺,那頭飾看不出來是假髮造型還是真髮盤上去的,很高很厚,當時我沒想太多她們為什麼要這樣打扮上街。

沿途我看到幾家餐廳,生意挺好的,火鍋看起來很香,還有那個「柴火雞」不知道賣的是什麼?磚造的桌子內嵌大鍋子,看起來是現炒現吃⋯⋯肚子彷彿又餓了,嗯,彷彿的意思就是嘴饞而已。

我們來到會場大門,導遊小哥見到我和母后就跟守門人示意了一下讓我們進去。這是一個露天廣場,裡面已經很多觀眾了,階梯式座位包圍中央空地,我和母后隨意找了第一排坐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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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到會場我才意識到剛剛那些街上看到的女生,她們是來晚會表演的,還沒正式開始,有的還穿著大衣,有的已經脫掉大衣,露出鮮豔的服裝。

我看了手錶,晚上七點二十。沒多久音樂就響起了,女生們很熟練地到廣場中央各就各位,隨著節拍輕鬆舞動地起來,左踏右踏、前進後退再轉個圈重複之類的簡單舞步。

桃紅色、青色、紅色、綠色⋯⋯每個女生上半身都是亮色系,下半身是白色的百摺長裙,髮際腰際都有緞帶裝飾,轉圈的時候頭髮後那一條和裙襬會一起飛揚,看得也是一個眼花撩亂,然後,這音樂到底是什麼啊?

這擺明是電音舞曲吧?但,會不會是摩梭人的歌曲改編現代版?不過作為開場節目也算熱鬧,還有觀眾也嗨了下場一起跳,反正就繼續看下去,我一會兒拍照一會兒錄影。

不知道什麼時候,篝火已經點燃,是真的柴火在場中燃燒著,還有表演者順便烤火暖手,剛剛的舞群已經散去。

一位大叔站在火堆旁,穿著亮橘色的緞面衫、長褲,紅紅寬寬的布腰帶垂下,外罩長背心,再加頂卡其色禮帽,看起來頗瀟灑。他開始吹起了笛子。

笛聲優昂,不疾不徐,也順便吹走了剛剛非常洗腦的電音。

身著摩梭服飾的男女表演者(不知道是不是全部都當地人),手拉著手以半圓形的隊伍圍著篝火和大叔,然後跟著旋律合唱並左右移動隊形。場上目測約40位表演者,女生比男生多很多,大概是三比一。

沒有複雜的動作,可是能感受到一種團結和諧,恍若讓人遠離了塵囂,只是置身於景色優美的瀘沽湖畔,一切就是那麼簡簡單單,沒有什麼網路也沒有什麼手機。

我想,這段笛聲吹奏的舞蹈才是真正的摩梭傳統吧?不論如何,我很享受,謝謝你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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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后和我覺得差不多看夠了,時間也過去了一小時,我們沒等散場就起身先離開了。回旅館的路上隨意進一家雜貨店晃晃。

回到房間還不到九點,我又蹓躂到湖邊拍照,但是湖面望去太黑了,也沒什麼好看的,所以我再次到頂樓碰運氣。

結果來對了,夜空繁星點點,但是周圍很冷很安靜,靠湖這邊的店家都關門了,再遠一點沿著湖邊霓虹熱鬧,但看過去一路也沒人,感覺只有我一個人在室外,有點瘋狂。

但是我有一個更瘋狂的想法希望明早可以實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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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未完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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★2019雲南護親入秘境系列篇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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◾️⑷ 從絕美瀘沽到古鎮姿勢
◾️⑶ 摩梭人的大智慧
◾️⑵ 母親湖看到飽一次滿足
◾️⑴ 說走就走女兒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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